浮生鲸落silencer

活在远方的旅人

江枫和她的名字一样最终简洁的只剩风景。
她是个从来不走高速公路偏偏执着于在省道上冒险的旅人。
她也曾是个朝九晚五中规中矩生活,偶尔出去旅游的普通人。
如果不是那一年积水封住了她驾车高速路上的前路,将她推上了那条泥泞的省道,或许她还会依然普通下去。不过现实情况是,对那些道路一无所知的她却跟着不知对错的导航一往无前地踏上了旅途。
山间的路大部分都是荒无人烟的,就像是全人类都灭亡了,路面被侵蚀的不成样子,车子走上去几乎熄火。偶尔路过一两个规模极小的村子,古旧的墙上不断落下来砖瓦的碎屑,除了脚下的路便再也找不到人类痕迹。她爱上了这样的感觉。尽管小路泥泞不堪,尽管她甚至一路到了卡车尘土飞扬的小道近乎迷失方向。
某个转弯路旁,可能有农家劈了柴火忘记拿走,柴堆上各种东西都长了出来,青绿青绿的,好像它们还活着。于是她为之停留。“它真漂亮啊”虽然江枫也说不出为什么那堆长满了绿色的柴火吸引她驻足,就像她也说不出来为什么自己爱上了冒险的旅行,大概就是单纯率性的喜欢吧,她就是个野马一样不羁的人。
某个不知地名的地方有两个形似瓮城的拱桥,桥洞里不知道穿行过几个渺小如她的旅者,大概应该不多,顶多也就本村的人来往之间无意路过它,也不曾注意它。她又停了下来,看着那个高高的,城墙一样结构,上层是半山腰高度的村庄,就这样两个不知名却古老的桥或是城墙,拱卫着没有几户人家的村落。就像她后来在冒险的旅途中固守着,拱卫着那种率性的自由。抖了抖衣服上的雨水,她沿山势登上村庄,站在村口“问征夫以前路”。且走且停,她既不知道那条小路能不能通向她的远方,也不知道一路上有什么危险,就算是“关山万里路,拔剑起长歌”也不及驾车一路奔驰的她潇洒无畏。我明白那是她坚持狂妄着不妥协,守望这样听起来悲壮苍凉的词都让她演绎的如此飒爽。
“朦朦胧胧还能看到山上似乎有庙宇,只可惜水雾缭绕着看不清楚。但是依然能在朦胧雾气中看到千里山河,青天白日。”
江枫继续讲给我那些她在路上见到的,讲到激动处语速快到我来不及吸收。
“你知道吗,山上会落石的,几次差点被砸中后,让我有种如果我活着走完就去闯川藏线的感觉”江枫猛地灌了一口咖啡,颇有喝着酒讲着故事的沧桑感,让我身在悠闲的咖啡馆竟也有了那种未知旅途的紧张感。
后来的时光,她大部分都在没有信号无法联系的不知什么地方度过,不是在目的地,就是在去目的地的路上。就像行人临发又开封,或是马上相逢无纸笔,旅途中的她连消息都鲜少传来。
“每一次的旅途都让我感受到之前的我不认识这个世界,世界它也不认识我”她在踏上旅途前总是这样说道。
地图于她而言就好像是藏宝图,追寻的宝藏永远在路上。很多时候她堪称奇幻的旅途都让我在羡慕之余怀疑她有着驾驭自然的能力,仿佛她动动手,经纬线就扭到了一起。
可是后来我听说她永远留在了某个旅途中,再也没有到达过任何一个目的地,我也曾打探过那是怎样一个地方,可是却连地名我都没听过。或许我会未来在某个偏远路上看到一块刻着江枫名字的碑,碑上写着“江枫,将疯之人”那是她对自己自由直率一生骄傲的自嘲。遗风犹烈,与山水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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